Ο αιώνιος μύθος (2)

作者有话说:Ο αιώνιος μύθος ,希腊语,传说永存。也可以写作O aionios mythos。达康书记和欧阳行长的前世之事。

修普诺斯:睡神,与死神塔纳托斯是一对孪生兄弟。他的催眠术连宙斯本尊也抵挡不住。

勒托:暗黑女神,宙斯的情妇之一。儿女便是光明神阿波罗与处女神、狩猎神阿尔忒弥斯。

塔拉萨:白昼女神赫墨拉的女儿,海洋女神,被誉为海洋化身。属于前希腊神话体系的神明。

忒耳喀涅斯:一群邪恶的巫师统称,为塔拉萨女神所生。他们后来被宙斯用雷电劈入海里。

克罗顿、格林斯都是古希腊历史中的确切存在的城邦国。但从这些土地的面积来看,与其称其领主为国王,还不如叫地主或村长更合适233333想到了如今的摩纳哥和列支敦士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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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Θυμάμαι(追忆)

Do not pray for easy lives. Pray to be stronger men.

“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和我告别啊……”面对那些与她一样身份的同龄人诸多疑问,佩利克雷斯不无耐心地一而再、再而三复述不久前的经历,每次都会特意强调,“真的,他们俩都是生了一双亮晶晶的紫色眸子,颜色就像……四月盛开的紫罗兰。”

可惜原本听得起劲的男孩女孩们到了这里时,便不约而同地褪去方才聚精会神的脸色,语声也变得揶揄,纷纷起哄:“佩利,你肯定当时看走了眼。或者你分明撒谎,借此骗取我们辛苦赚得的钱币,编啊,继续编!”

我才没有撒谎!佩利克雷斯见他们一副丝毫不信的神情,亦是气哼哼地涨红了脸,在心中反驳了不知多少遍。无奈其他孩子们明显有理有据得多——不论那些倨傲的贵族,亦或是身份卑微的市民,乃至毫无自由可言的奴隶,眸色不外乎蓝色、茶色、绿色或黑色系。

即便是佩利克雷斯本人,与其说浅蓝色眸子,不如描述为类似乌云的烟灰色。据说她刚生下时,便被即将出征的父亲搂抱于怀,笑言她是被司掌雷电与乌云的神王宙斯祝福的孩子。

所以,这世上哪来的紫眸!孩子们瞅着佩利克里斯不住扑闪的灰眸,一致将其当成她的一番白日梦,嘻嘻哈哈地围住她吹口哨、报嘘声,继而闹哄哄地四散开去。

谁让她至今也拿不出确切证据?自第一个听者对她明确表达了“不信”的态度后,她便试着如之前赶着羊群,再度前往那茂密森林,满心希望能再度遇见他们,无奈总被他人发觉后,生生拦下。

——上次你能安然离开那森林,已经是德墨忒尔或赫尔墨斯的福祉与庇佑,怎么还这么不知收敛?

——也不注意你如今是什么身份?别想着一天到晚地出什么风头!

佩利克雷斯不得不遗憾地最终放弃了念头——那片原始森林实则危机四伏:不知哪个城国的王子曾某次活蹦乱跳地进入其中,意欲猎杀一头熊进献他的父王,结果成为一具僵冷多时的尸首被仆从发觉。

她默默地端视手掌。由于她正处于旺盛的生长期间,它显得饱满红润。除了常年牧羊的缘故,生有几处薄茧以外,丝毫看不出曾被刮擦受伤的痕迹。

片刻后,她轻轻呼了口气,暗自庆幸终究留了心眼,没将那身材丰腴的紫眸女子曾轻易治好伤势一事也和盘托出。不然那帮人更是不屑于她,以致彻底认定她是惯骗,与她断交生分了。

此时夕阳西斜欲沉,市民或奴隶们忙完了当天事务便如往常般围炉而坐,斟满甜美芬芳的香草酸酒,齐唱那些吟游诗人们传颂或编辑的古老歌谣。直至火冷酒尽歌毕,他们才恋恋不舍地安寝歇息。

从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唯有佩利克雷斯到点便精神抖擞,兀自睁眼趁着夜色,偷偷地离开所安歇的羊圈,一手握住羊鞭找个空地,依循脑海里的些许景象一本正经地伸展四肢,比划拳脚。而后伴着皎洁月色,努力回忆四年前教师所授繁复的腓尼基文字,比划于泥地。

“λουλούδι(花)、γρασίδι(草)、Φλαμένκο(祭司)……”不多时,她便被修普诺斯的罂粟感染得连声呵欠。她下意识地摸住右脚的绑带——很好,那把锋利的短匕依然陪伴她,不离不弃——据母亲临终时透露,那是亡父的遗物。

格斗、巫礼与文字……迥异于那些一心盼望成年便嫁娶生子的同龄人,她依然记得时下唯有贵族或学者,以及少数落魄为吟游四方的诗人,才有资格学习。因为它们被认为是人类与神明沟通交流的仅有途径——怎么可以被卑微的市民乃至低贱奴隶触及?

但她不同。

“我要爸爸!爸爸在哪儿?”

“那些野蛮的斯巴达联盟马上要攻陷这里。快!跟我走……”

短短四年,昔日尊为驻守克罗顿的泰利提斯将军的幼女,便沦为科孚人的战俘,从此身份云泥之别。

她黯然地想,如果她所生长的城国不曾战败,如果她的父亲不曾战死……那么她,是否以尊贵的将军女儿身份,即便信口开河地认定太阳是方的,他人也将会一呼百应?

罢了。她猛然摇摇头,将这可笑荒诞的念头一并抹除,如今她仅是这格林斯城邦的卑微战俘,若非体弱多病的母亲是科孚人首领的某门远亲,临终前劝其赦免了她,如今必然不是牧羊放鹅这么简单了事了。

所以已身为孤儿的她,今后指望或依靠谁简直痴人说梦,反不如让自我变得越发坚硬,终有一天变得强大而无人可欺。

不知不觉修普诺斯的作用越发强烈,她遂越发眼皮打架得厉害,匆匆赶回了羊圈搂着羊只取暖入眠。至于那俩古怪的紫眸男女……她在羊只的膻味中迷迷糊糊地翻转了身,嘟囔不妨权当是一场梦吧。

两年后,这被科孚人占据的苍翠岛屿变得前所未有的忙碌。

于佩利克雷斯而言,她已是十二岁的少女。按照当地风俗,她亦是一身爱奥尼式希顿裙,用诸多别针将多余的边角折叠并固定。原先微泛金色的浅褐色短发也随着成长而不断加深,变成黑色鬈发披散后背。

原来太长了也挺麻烦。她正注视河畔的倒影,撇了撇嘴后,拿起绑带将其高高束起,自脑后绾成发髻。几乎紧接下一秒,便有他人在她身后不悦地呼喊:“佩利,你又在哪里偷懒了?还不快去帮忙!少了一只羊,小心你的脑袋!”

“来了。”佩利克雷斯忙抬眸朗声应了,匆匆赶赴厨房。只见地面赫然横七竖八地躺着那些已被割断喉咙而遍体血淋淋的羊只,她当即一阵心疼得只想抱头痛哭——那都是她一手一只只养大的,多少都有了感情,而今让她亲手处理……

她强抑眼泪,埋首默默地剥开死羊的内脏,机械地清洗整理——反正这些动作已重复得她也记不起共有多少次了。身旁,那些胖硕的女仆正七嘴八舌地议论,无不眉飞色舞。

——听说这次是希腊联盟与斯巴达联盟难得齐聚一堂,所以咱们这里啊,今天会有很多城主,呸呸,是王前来呢!

——难怪咱们这一大早都个个都忙开了!听说那斯巴达国王长得非常俊美,像极了神庙里的阿波罗塑像哦!

——哈哈,当心你那凶悍的丈夫知道你这心思后,好好在床上治你……

女仆们彼此谈笑越发粗俗不堪,佩利克雷斯也越发觉得与她们格格不入,难以忍受得只想捂住双耳离这里越远越好。好容易她洗净了最后一块羊肝,便果断地离开了厨房,直往那条河撒腿奔去。

绿草盎然的河畔,有一男一女正闲庭信步,彼此交谈声依稀传来。

“摩涅,看你脸色是又要苦于回奥林匹斯山?”男子攥住风氅,侧首看向女子,“不如我陪你这一趟,免得你回来总是闷闷不乐。我知道他们一直都不待见你。”

“哥哥,这没必要吧?我只是去看望我的女儿们。”摩涅望向河中央一大块碧绿浮萍,叹息一声,“那里又没有我的位置,我才不会赖着不走。说实在我挺羡慕勒托,孩子们都能独当一面,从不让她操心什么。”

“相比之下,我的处境又好到哪里?”男子黯然地自嘲一笑,低压的语声仿佛沉淀了无法稀释的抑郁,“一个女儿畏惧我而躲在利比亚海域;另一个女儿更是索性长居冥界,再也不肯认我这父亲。至于那群模样丑怪的忒耳喀涅斯都是塔拉萨所生,凭什么如今被胡扯并记载是我所为?”

“哥哥,历史永远由胜者书写。所以,继续留在地面的你我只能自强……”摩涅说着一手捂住双眼,语声涩然,却被男子倏然抓住臂腕终止了谈话,“有人来了!”

当佩利克雷斯急赴这河畔时,四周早已寂然无声,唯独她呆怔地站着。她皱着双眉,不住困惑曾依稀听到这里有他人的声音,怎么才一会儿就根本不见踪影?

等等,奥林匹斯……记得老师曾讲述那是特洛伊与奥德赛时代之事,多么遥远的过去乃至接近神话时代了。

“佩利!你在哪儿?”迟疑之际,又是之前呼唤她的声音传来了,“死丫头!炉火不旺了,你还不快去拾些柴禾过来!?”

她忙又应了一声“来了”便遗憾地再度离开了这片宁静,心中好奇那些声音好像曾在哪里听过,略有熟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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